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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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亂忙一通,大羽大汗淋漓卻無任何收獲,莫說充滿王霸之道的氣魄,雄渾無比的外溢戰氣,連堅毅都看不到,張張大臉小臉統統團成和藹可親的圓臉。

大羽必須趕在被“鬣狗幫”發現他蹤跡前找到華在宇,無論是搶是借,還是偷都要把黑晶劍盡快弄到手。為了最後的覆仇,白紫夜會犧牲掉她與大羽的性命。

“笨蛋,我在瞎忙什麽呢?這些無聊茶客裏怎麽會有華在宇呢?可那個歐陽赤子也不太像是騙我啊,其言肯肯很像是真的。”

大羽拍拍腦袋,想使頭腦變得清醒,並激發出靈感來。正“啪啪”拍著,茶樓的俞經理看見了他,趕忙跑了過來。

“大羽大人,您回來了,‘小貓精’大人去找你了,沒遇見她嗎?瞧您這一身汗,來來來,喝杯我們的鎮店寶茶。”

“呃!據‘小貓精’說,這‘鳳宜亭’與‘子初’的大老板不是樓蘭人,平時深居簡出極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。”

“能不屈樓蘭大小五十餘家幫團淫威而獨立不倒,此人絕非泛泛之輩。莫非他是華在宇改易身份喬裝於此?如果不是歐陽赤子提及,我也不會把一家夜店的老板與華在宇扯上聯系。”

想到這裏,大羽一把拉住俞經理,“喝茶不著急,俞經理,我有一事相求,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你們大老板?”

“見我們老板?你找他有事?他只是一位商人,不喜歡與江湖上的人打交道。咱們還是先喝喝茶解解渴,其他事以後再慢慢說。”

“不行,我有急事,非見不可!我幫你們攔下兩撥來搗亂的流氓,怎麽說這樣的要求也不過分。”

“大羽大人,其他的都好商量,這個真不行,我們老板從不見外人,我也沒辦法。”俞經理攤開雙手,表示無能無力。

“那我要拆了這‘鳳宜亭’呢?他是不是會出來?得罪了!”“啪”,大羽隨手一掌,拍在身邊的一張茶桌,花梨制的桌子“哢啦啦”立即散了架,桌上的茶具撒了一地,正舉杯品茶的茶客嚇得目瞪口呆。

不等俞經理答話,“哢哢哢”!不出三四秒鐘,一連六七張桌子轟然塌陷,三樓的大廳裏一片狼藉,醒過神的茶客們再次撒腿往外逃奔。

“大人這是什麽意思呢?”俞經理心疼地看著零散一地已無用的桌椅殘木。

大羽不說話,冷臉蹙額,“刷”抽出背後的劍,只往後斜空一揮,大堂內右側的一列桌椅全部被劍氣齊整整斬裂,連支撐屋體的大梁也斷了一根,半截砸了下來,半截懸在半空。

“你…你!你和他們有什麽區別?”俞經理抑制不住憤怒吼了出來。

“我可要殺人了。”臨死前歐陽赤子面龐上的金屬冷光出現在大羽的臉上,猶如視毀滅為無物的地獄使者。

“住手,混蛋!我帶你去。”俞經理手足無措,急得都快要哭了出來,像只要逃回窩洞尋求保護的老鼠。

白天的“子初”空蕩蕩的,巨大的建築裏只有整理衛生的服務生,就像空巢的蟻穴,在那裏準備好一切靜靜地等待螞蟻大軍的歸來。今夜又將是喧鬧熱烈的一晚。

沒人註意大羽,他默默地跟在俞經理的背後,連同背上的劍一起進入建築的深處,一路上沒受到任何人的阻攔盤查。

越往裏走,光線越是昏沈,大羽越感到不自在,像是被不知在哪裏的無數只眼睛監視著,後背上仿佛密密麻麻蠕動著無數的毛毛蟲。這個富麗堂皇的地方頭一次使大羽生出厭惡之感,有種走在蜘蛛網成的迷宮之感。

到了建築的頂層,遇到的保鏢護衛多了起來,五步一崗,六步一哨,防衛十分嚴密。這裏的保鏢不同於樓蘭的其他幫團,憑直覺,大羽更傾向於判定他們中的大部分為機械改造人,冰冷的感覺和歐陽赤子有幾分相似。

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,是大羽心裏自發冒出的聲音,而且發出以後聲調越來越大,後來就好像說出了口一樣。

“嘎吱”開門聲阻斷了大羽心裏聲音的決堤,兩扇由牛皮包裹的門打開了,耀眼的光芒毫不吝惜地傾瀉進昏暗的走廊,使之立刻亮如白晝,門裏宛若光的天堂。

眼前一白,大羽立住頓了頓才隨俞經理跨進門,屋內鋪著織滿繁覆花紋的羊毛地毯,其間的擺設有些像書房,書架上滿是各樣書籍,會客廳縱深四丈,橫長五丈,因為面積太大顯得房間單調空曠。

一張一丈長三尺寬的金絲楠書桌擺在正對門的地方,所以大羽一進門便能看見“子初”的大老板。一個胖乎乎圓滾滾的小矮子,五尺身高,年紀看起來在五十上下,塌肉鼻下兩撇漆黑八字胡。

沒有任何阻攔便見到了“子初”首領,大羽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,來之前他做好了拼殺進去的準備,體內的波動之氣一直在緩緩流動。

見到了想見的人,大羽變得無比失落,一世梟雄怎麽可能是這副猥瑣模樣?他灼灼有光的眼睛眨了眨,變得暗淡無采,初時的興奮勁兒頓失。

“你是貢巴卡拉城‘瘋婆子杜麗娘’家的大羽,樓蘭城遺孤馬鐵豆,‘鬣狗幫’白如意堂主是你養父的女兒,本名叫白紫夜。”在高大書桌後面只露出個腦袋的小矮子笑吟吟地說道。

“咦!……”原來對方不僅明了他的現在過去,還摸透了樓蘭唯一的親人白紫夜的底細,怪不得大門這般四敞八開,看似無戒備,實際早已弄於股掌,大羽倒吸一口子涼氣。

“難道他連紫夜要覆仇的事也知曉了?我剛來樓蘭,他怎麽這麽快就查得如此清楚?”大羽瞧著小矮子,愈發覺得他笑得莫名詭異,像是隱藏著沒有說出的秘密。

“紫夜與他非親非故,‘子初’與礦上關系密切,如果得知有人要對礦長不利,他完全可以告密邀功,還是已經暗地提醒礦上,想來個翁中捉鱉?”

這時大羽才隱隱感到,他與白紫夜並不能算是即將來臨風暴的發動者,反而無形中被洶湧暗藏的力量支配著,成為它們爭鬥的祭品。

“我不是那個神般存在的男人,但這裏有你想要的東西。我是‘子初’的首領,三島鳥,請指教。”矮子開門見山,謙恭地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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